“咲姐……你能过来一下么。”穿着红色短旗袍的女孩，有些害羞地叫着不远处的女子。
连大腿根部都没有遮掩的旗袍，不断地就有**裸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大厅里客人搂着游女举杯欢笑，杯中的酒液透过灯火显得有些，暧昧大厅里逐渐**的气氛，还有眼前的这幅景象，无一不让她感到身体如同像是被火灼烧一样，想要逃离。
她告诉自己，她只是来传话的，只是把这个女子叫进去的。以此，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女子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色和服，光滑的丝绸表面上只有简单的一些水墨纹饰，披散着长发做在众人中间。略微一数大概有七个人，都是客人，但是游女只有女子一名，一个人就能接待这么多的客人，或许是只有作为大花魁的她才能做得到的事吧。
女子没有去看她，她起身，提起有些污秽的衣角像客人们微微屈膝，“失礼了，请允许我失陪一下。”
“咲你要是走了，谁来陪我们啊，把那边那个妹子叫过来怎么样。”其中一位客人说到，其他客人也附和。
“明明说好今晚只宠爱我一个人，要是对别的女孩产生了兴趣我可是会吃醋的。”女子叹气，眼波流转，送去了一个有些哀怨的眼神。
“可是现在明明是你先违约离开，对于这个你想怎么补偿呢，把客人晾在一边是游女失格的行为吧。”客人并没有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或者说是放过那个红旗袍的女孩。
“既然我失格了，那就对我施以失格的惩罚吧。”女子微笑着把自己的衣摆又提高了一些，本来，宽大的和服就只是为了能让他们更加轻易地扒个精光而已，更何况现在早已就凌凌落落半遮不掩的了，如果她不提着，可能就要掉下来了。
客人们的眼中的欲望毫不掩饰，完全地将她笼罩在了其中，而她只是借机，给了还在发愣的女子一个眼神。我知道了哦，赶紧离开吧。
“啊啦，那么大人们，请吧。”她松开了手。
她就像是池中盛开的第一朵花，她的呻吟也如落入池子的第一滴雨露，随着她这声婉转的叮咛，大厅里的客人和游女们也不再互相掩饰，女孩们如朵朵花般绽放，她是其中最鲜艳的那朵。枝原的夜晚，来到了它的高潮。
——
“有什么事呢。”女子离开了大厅，红旗袍孩在外面的走廊上等待，她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她的前辈们的呻吟声不断地传到她的耳边，但是她不敢往里面看。
“咲姐……”她看着面前的女子，和服只是随意地披在身上，大片的皮肤都露在了外面。身上满是污秽，被掐的一青一紫的，脸上的表情还有些痛苦——她是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的。
“我没事，”她笑着对女孩说，“就是有点疼，果然一次这么多还是不太行。”
“我是不是不应该去找你……”女孩有些内疚地说，如果她不这样冒失地直接进去找咲，是不是咲就不会被这样了。
“说什么呢，都是快要当游女的人了，还这么天真么，”女子假装责备，“不管你来不来，最后都会变成这样的，只是提前了一下而已。”
“不过呢。”女子看着女孩的这身打扮，不仅咽了口口水，“身材真好啊，怪不得客人那么喜欢。”明明只是个还没出道的小女孩，身材却好到她都有些羡慕，都想在她身上摸一摸。她在她这个年纪时可还干瘪的很。
“咲姐你说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只是说你以后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游女。”
很好的游女么，女孩回想起刚才那些在耳边盘旋的呻吟，心里并没有多少期待。
“所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女子问。
“是那边的事情，出了一些状况，小暮姐她们让我来叫你过去。”
“那边的事情……”咲有些意外，但还在预料之中，大概又是有不听话的新人闹被虐伤虐残了吧，真是的，每次都和她们说不要乱来，克制一点，就是没有人会听。
“我们赶紧过去吧。”她叹了口气，一瘸一拐地往后院走去。
作为枝原的大花魁，她所分管的一项事物就是，枝原新游女的买入和培训。每年被她们的父母家人卖入枝原的女孩，都是由她所管理，她和她手下的游女进行培训，然后才放入枝原中开始接待客人的。那个时候的枝原并没有什么前辈和后辈，只有上属和下属，新人游女的培养，全部都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但是，她毕竟只是负责管理的人，甚至自己的大部分时间还需要去接待客人，所以直接和那些女孩们接触的，是那群游女们，她并不能控制的住她们，对女孩们过度虐待的事也常常发生，枝原也没有人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与其说是培养，倒不如说是在圈养。
这是枝原后院的一间比较大的屋子，准确地说应该说是仓库，枝原的主楼现在并没有能够让那些女孩居住的房间，所以只能把她们放在了这种地方。
仓库的门虚掩着，咲带着女孩走了进去，触目可及的是地上一滩滩呕吐物，以及已经干涩发黑的血迹，甚至还有着女孩们的排泄物，这些东西混杂在一起，散发出了令人作呕的恶臭，这个地方的环境，实在是太过于肮脏。她也想过要改善一下，可每当自己和那个家伙要预算时，她总是笑眯眯地把手一摊，以没钱为理由就把她打发了。
不过反正自己也没有干净到哪里去，她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拉了拉，遮住了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不太想让这些孩子们看到她的这个样子。
比起仓库，或许监狱还是囚笼更适合形容这个地方。这里没有床铺之类的家具，也连一些最普通的生活设施，只有一个又一个漆黑冰冷的铁笼子，女孩们一群一群地被关在里面，像是被关起来的家畜。
虽然名义上咲是这里的全权负责人，但是她其实已经很少来这里了，因为来到这个地方时，总会让她产生了莫名的羞耻心和愧疚感。
就算枝原再残酷……也不应该，对孩子们这样吧。
上面的人对这里不闻不问，下面的人也对此漫不经心，仅仅凭咲一个人，她是不可能做到什么的。所以她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慢慢地让这些孩子们的哭声还有她们痛苦的哭声在自己的心里被遗忘。
真的能遗忘么……
这里的孩子，最大的也就十二三岁，小的只有四五岁，这样肮脏的环境，这么恶劣的地方，因为疾病而死去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死了的女孩，把尸体拖出去就行了，反正会有新的女孩被卖入枝原，如果把这里称作屠宰场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女孩们的生命也是像家畜一样在这里消失。
那股愧疚的感觉又在心里滋生了，像是石块上蔓延的青苔，抹去不尽。咲只觉得好像有无数怨恨的眼睛在看着她，因为她是这里的罪魁祸首。
但其实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这里的孩子们早就不会去在意偶尔经过自己铁笼的人了，更何况现在她们的注意力都在某个地方。
殷红的鲜血，从女孩的身体下流出，像蜿蜒爬行的蛇，穿过每个人的脚底。咲强忍着反胃和恐惧，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声音颤抖地质问着在场的游女们，游女们都低着头，不敢去面对她的愤怒。
她没有继续问下去，在游女们的眼里，她是气到浑身发抖而没有再说话。
“都是因为她……不听话。”终于，有一名游女支支吾吾地回答。这名游女的衣服上还溅着血迹，像是染上的红石楠。
咲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然后又看了倒在地下的女孩。女孩的身体被鲜血覆盖着甚至已经看不出人形，只有密密麻麻的伤口在控诉着她遭到了怎样的虐待。一个应该是她的同伴的小女孩在抱着她，同样浑身是血，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谁的。
“你这个家伙。”咲很想一巴掌就甩到那名游女的身上，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其他人都散开，不要围在这里，小暮去客厅找朝光大人，让他帮忙去城里找个医师，就和他说他的条件我都答应。月红去我的房间，把那个药箱拿过来，其他人去准备烧水，还有毛巾，有药的都去拿过来！”咲极快地下达着指令，话语中透着一股决然。
“都愣着干什么，快点给我去啊！”咲看着这群丝纹不动的游女们，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咲姐……”终于，有一名游女开了口，“她已经……死了。”
死了。
“死……了？”咲忽然感觉面前的一切都变的恍惚了起来。
“咲姐？咲姐！”
咲倒在了血泊之中女孩的旁边，发丝沾着血迹落到了女孩的身上，失去意识前，她看到了一双悲伤的眼睛。
——
佐佐木小季紧紧地攥着自己的剑柄，虽然只是在听浅浅讲述，但是她无数次地想要把这把剑拔出。
“简直是连畜生都不如。”她径直地骂到。
“那个时候……的确是很惨嘛，不过现在好多了，女孩们都会由她们的前辈照顾。”浅浅喝了一口已经凉掉了的茶。
“那么后来呢，那个咲后来怎么样了，还有这不是你的故事么，为什么没有你。”
“我的故事不一定是‘我’的故事啊。”浅浅说了一句有些拗口的话。“今天有些晚了，以后有机会再继续说吧。怎么说师傅也是我的客人，我得去陪她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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